Nykø Kaamos

Longing/为何你 试读或01

*原创
*就是个恋爱故事……。


【透】
 
先说了，我不爱喝酒，大概只对咖啡钟情。
那么，为什么会坐在这家名叫“Team WHISKEY”的店铺里？
……因为Team WHISKEY是家不卖酒的咖啡店。
但优良的咖啡店并不少，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一家？
……因为不远处正低头专注着拉花的那个男人。
 
看着他将咖啡端至隔桌，与两位女性顾客对视，柔声道一句：“久等了，请慢用”，我在心里偷偷却带了些窃喜地想：……真是假装啊。
接着，他走回工作台。此时没有新的客人点单，没有糕点需加热，没有饮品需调制，所以他洗了洗手，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不时笑一笑，然后指尖轻盈地在屏幕上跳跃打字，似乎是在回复什么。
同时，他的一只手很自然地伸向桌上的烟盒，随意地取出一支烟，却在那支烟刚露出半个身子时，他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动作停顿，然后将烟轻推回烟盒。像是即将行窃的贼不小心被路人发现。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将手机放回围裙里的口袋。
真是假装啊……我笑了笑，仍然这么想到。明明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可是酷爱威士忌、抽一晚上的烟、安静甚至显得冷漠地在吧台后调酒。
不知怎么的，他还——居然！——剪掉了那一头据说很爱惜的长发，摘下了像是牢牢粘在头顶的黑色针织帽。
而且，烟盒里的烟，这几天来未少一支。
——这可不是我所知道的高原啊。
 
我是在“雾中”遇见他的。
用上“遇见”这样有点令人悸动的词语来形容，似乎不太合适。毕竟只是我单方面知道他与单方面用情而已。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某个夜晚的嘈杂人群中、不会喝酒却硬要喝波本的一个傻子顾客。
是一百五十三天前的夜晚。
失恋的同事拉上一群人去名叫“雾中”的酒吧畅饮解忧，其中就有原本打算拒绝的我。拒绝的原因很简单，我不爱喝酒嘛。但最后还是赴约了，因为据说那家店的小吃很不错，一向爱好美食的我可不愿错过。
原本是打算将杯中的酒偷换成我路过贩卖机时购买的冰可乐，然后一个人在角落品尝着小吃，却没想到被分配到了中间的位置……真是C位啊。完全没法将饮料调换，我不得不饮下了杯中的波本，抱着壮士牺牲的勇气与心情。
接下来，犹如有一把火顺着我的喉咙流下，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它的路径，因为感觉是那么强烈。
然而杯中的波本还剩下三分之二。
——他妈的。
“深透终于喝酒了，哈哈哈哈，感觉如何？”同事开玩笑地问。
当然不想在同事面前丢脸！一定要装出“我很好很好很好I’m fine”的模样！我咽了一口唾液，努力压制住想要破口大骂的欲望，带着轻松和故作自然的微笑回答：“不错，感觉胃暖暖的。”
……暖到要烧起来的地步。
同事听到这样的回答，便邀请我再喝一口，我没有拒绝。
然后，将酒杯放下的那一秒，我以需要解手为由冲向了卫生间。
吐出来倒不至于，但我需要放肆地咳嗽。在卫生间里咳了许久，并用冷水清洗面部、整理仪容后，我才走了出去。
想到接下来又要面对那半杯烈酒，我不仅是眉头皱起，而且胆战心惊。
果不其然，一坐上吧椅，失恋的同事便嚷着大家再来一杯。
来你个头——我在心里这么抱怨，同时想着接下来的一周绝对不与他一起共进午餐。然而还是迫不得已地举起了酒杯，微仰头，做好了接受灼烧感的准备，即将朝死亡奔去。
液体与我的舌头接触，再滑入喉间。
嗯？
似乎并不是刚才尝到的那种味道。虽然有些烈，但并没有烈酒所带来的灼烧感。
是可乐。
……大概是谁帮我调换了饮料。
我环视酒吧，除了损友般的同事们外，没有任何认识的人，到底是谁？
在我还没有寻找到答案时，发现吧台另一边一位带着黑色针织帽的调酒师就在我面前，平静地盯着我。
要用什么来形容他的眼睛的话，我想，应该是环绕着金阁寺的镜湖。
暗黑，略带神秘，旁人察觉不出太多的情感，却又能隐约感受出些许的不耐烦和无奈。看着我时像是看着第一次来酒吧的好奇又多动的小孩。
他伸出手，并摆出了那种邀请的手势。
“啊？……”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酒吧的暗示动作吗？
“酒杯。给你加酒。”他回答得简洁。
不，别了，别加酒了，我这么想。却也不想在一个让人感到有点害怕的陌生调酒师面前露出怕酒的模样，便逞强般将还剩着一些可乐的酒杯递了过去。
他拿起一瓶Jack Daniel’s Old No. 7——我知道那是度数过了四十的威士忌，他妈的，他妈的——动作迅速熟练地往杯内倒入棕黑色液体，然后将酒杯递给我。
我想把重新灌了威士忌的酒杯搁置在一旁，但面前的男人却如和我有仇一般，没有离开，甚至注视着我，像是等着我的评价。
我不情愿地拿起酒杯，喝下一口。
却发现，是可乐。
——原来调换走波本的人，是他？
“如何？”他问。声音有点冰冷。
我脸一红，不知为何居然害羞了起来，回答：“……谢谢。”
“嗯哼。”
他走向吧台另一边，便不再理会我。
在他背对我时我才发现，他是个留着长发的男人。不是齐肩的那种，而是都快接近腰的那一罕见类型。
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与及腰的长发。
……太奇怪了！
 
后来我打听到了他的身份。
姓是高，名是原——我不止一次怀疑他是不是有个叫高山或高地的哥哥？——是酒吧“雾中”的店主，爱酒，吸烟，偶尔会来店里调酒，其它就……一无所知了。
似乎有弟弟和妹妹。
似乎有女朋友或男朋友。
似乎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似乎是直的，似乎也是弯的，似乎是无性恋。
太多“似乎”了。
总之是一个神秘的人。
我又想到了镜湖——表面上平静，却又不知道湖面下究竟具体都是些什么。
但是，我喜欢神秘的人。
而且，我也喜欢男人。
于是，我便对高原有了好感。
 
讨厌、不擅长喝酒的我开始常常往“雾中”跑，当然，每次都是独身前往，然后坐在一个远离吧台的角落位置，静静等候高原的出现。
确实如坊间流传，他并不是每日都会来到酒吧，而且来得完全没规律，我只能每日下班后来到这个喧嚣之地傻傻等候。有时候，他会在“雾中”待上一整晚，专注调酒；有时候， 他只是来露个面，和酒吧的工作人员打个招呼，再喝几杯威士忌便离去，似乎是路过而已。
可是我觉得看到他一眼就很愉悦了。
当然，在酒吧里，我只敢点金汤力与白俄罗斯。
 
一个月前，我开始在“雾中”无法找到高原的身影。向酒吧的人打听，才知原来他开了一家咖啡店，全身心投入那边的工作，便很少来酒吧了。
那家咖啡店就是我此刻所在的Team WHISKEY。

他剪掉了长发——虽然说长得英俊套上什么发型都帅气无比——摘下了黑色针织帽，抹茶绿的围裙和白衬衫取代了黑衬衣，努力戒掉香烟，来经营一家咖啡店，是为了什么？
女朋友喜欢？
男朋友喜欢？
不对，他单身与否是个谜团。
……不管了，我要行动。

“咳咳。”我清了清嗓。
收拾好随身物品，我提着包走到工作台边。听到了脚步声的他抬起头，与我对上眼。
糟糕，被他这么一注视我又……胆怯了起来。并非是感受到压迫感的胆怯，说是害羞更为合适。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需求吗？”模式化的回答，夹着服务人员必有的温柔。
“呃……”我紧张得一时忘了准备好的简陋台词，低下了头，“……正在播的这首歌很好听呢……”
……我都说了什么。
“噢？是David Sylvian的‘Ride’。”
“噢……”
看到仍旧没有离去意思的我，他再次提问我需要什么服务吗。
好了，深透，平静下来。
“祝你生日快乐……高原先生。”
不知哪来的勇气，我竟然抬起头来，与他再次对视。
显然，他吃了一惊，双眸不再是水波不兴。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他的名字，或许是因为我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或许都是。
在他反应过来、开口之前，我忽然想起自己准备的礼物，便手忙脚乱地从包中取出。
是一瓶Jack Daniel's Old No. 7。
我知道他的酒柜里不会缺这一瓶，也知道这普通的酒并不算是佳礼，但还是选择了这一瓶。因为，对我来说，它意义别样。
高原没有接过酒，而是疑惑着，说：“先生您这是……”
我直接打断了他：“我喜欢你，高原先生。”
语气干脆，之前的犹豫竟在瞬间一扫而光。
礼物被放置在桌上，发出了“咔哒”一声。

并不想听到高原的回答。
或者说，是不期望。
我这么想着，立刻扭头走出了Team WHISKEY。

—————
对于与酒有关的题材一直很感兴趣……
脑子里大概都是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模样。其实这篇原该是赤安，但我觉得太OOC了……
攻叫高原，受叫深透，真是奇怪的名字……orz
第一人称与视角转换，会很快完结的……没多少曲折的恋爱小说罢了XD